第9节(5/5)

鼻，嘴薄似一段线段。

“你就是图书馆？”

“有话快说，我正忙着呢。”图书馆不耐烦地回答，顺手从旁边扯来一段纤维绳，弓腰，手里一翻，一摞书在一瞬间就被捆好了。

郑教授昨天说过，这人脾气不太好，但却是个奇人。从他的外号就能看来——图书馆，里全是书。这家伙是倒卖二手旧书的，只要是旧书，你是善本孤本还是大路货，无所不收，门类极杂，没他不到的书。北京搞学术的，都知图书馆，有时候大学书库里查不到的冷僻资料，到他这来问，往往能有意料之外的收获——“只要你问对问题。”郑教授临走前这么叮嘱我。

于是我也不跟他客气，开门见山：“你这儿有《清明上河图》吗？”

图书馆停手里的活，站在书山居临鄙夷地望了我一：“话都不会问。我这儿《清明上河图》有几百，书上的、杂志上的、谱上的、海报上的，你想要什么？”

“我想要《清明上河图》的真本。”

图书馆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，一挥手：“你走吧，我这儿没那玩意儿，你得去故偷。”

我换了一个问题：“你这里有没有和真本完全一样的复制品？”

“没有。”他连想都不想就回答。

我一阵失望，忽然想起郑教授的叮嘱，又问了第三遍：“我能不能在你这里看到真本？”

这次图书馆一也没犹豫：“能。”

我糊涂了，这三个问题，本就是彼此矛盾。他这里没有真本，又怎么给我看到真本？我正迷糊，图书馆从书山上来，拍拍夹克衫上的灰，朝我伸手。我也伸手过去，跟他握了握。图书馆先是愕然，然后愤怒地甩开：“谁他妈说跟你握手了？钱！老说的是钱！”

我知这事肯定不会毫无代价，但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地提了来。

“多少？”

“两万，让你看见真本。”图书馆吐个数字。

我差没抓起本书去砸他，拦路抢劫啊这是！两万块，这还只是看真本的价，漫天要价也不是这么个要法。图书馆见我犹豫，抓了抓鼻：“有钱就拿，没钱就，别耽误老生意。”

“你这也太贵了吧？能不能便宜？”

“你想要看的东西，就我这儿有，你还非看不可。我不赚你的钱赚谁的钱？对不起，一分不降。”图书馆一也不忌讳，大大方方地说。他看我脸铁青，从腰袋掏一迭票，伸了伸，蘸着数了起来。了一回，他拿个橡好，在我面前扇了扇：“你们这些读书人，平日里假装清，好像书一沾钱就俗了，说白了还不是舍不得钱？我告诉你，这个世界上，只有钱才是最好的东西，藏书的都是傻。”

在我的印象里，和书接的人，要么是姬云浮那样的带着儒雅，要么就像郑教授那样带痴气，哪怕本贪图富贵，也多少会遮掩一。我来之前，还在想图书馆对藏书如此通，说不定是一个嗜书如命的疯，却实在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