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(5/5)

只要素一脱困，揭成济村黑幕的大专题立刻就会刊登来。

我这才放心来。在给骆统的材料里，我稍微提及了素的名字，说她是提质疑的关键人，但没写明她的落，留一个扣儿。等到郑州那边的专题一上报，恰好和这个质疑前后联上。先是《清明上河图》的赝品质疑，然后是成济村的造假幕，再加一条非法羁押国家工艺大师，三齐，数事并发，攻击连绵不绝。读者就跟看连续剧似的，一步步看着老朝奉的被剥来，本来面目。何等快意！

一想到这家伙即将走投无路，我心中就一阵舒坦，就连的病，觉都轻了几分。我忽然有倾诉的望，想给烟烟拨个电话，可惜没人接；我又想到方震，但一想到他那张板正的脸，还是算了；我这时候才发现，自己居然找不到可以分享喜悦的人。

于是这一整天，我安静地躺在床上，孤独地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，就像是一位等待着电影大结局的观众。古人云，朝闻，夕死可矣，只要让我亲手把老朝奉揪来，哪怕是上病死，也值得了。

又是一夜不眠。到了第二天早上，我睁开睛，看到窗外明亮的光，心想正日可算到了。我挣扎着想起来去买张报纸，可浑绵绵的动弹不了，得更厉害了。我勉支起，喝了一大凉开，往嘴里了几块饼，突觉腹中一阵翻腾，哇的一声，全吐在地上了。

我心里这个气呀，三十年我连冒都没得过，偏偏在这个节骨上，你说我怎么突然就想起得病了呢？我半扶着床，咽了咽唾沫，残留的胃烧灼着，烧得我异常难受。这时外一个人敲了敲门，我不用歪去看，光听那短划一的敲门声就知谁来了。我晃晃悠悠了床，把门闩拿开，一推门，门果然站着方震。

“许愿。”方震的声音难得透一丝急切。我应了一句：“啥事？”他见我面不对，眉一皱。先用手探了探我额，然后抬起我胳膊架到他脖上，朝外走去。我问他去哪儿，方震像看一个白痴似的望着我：“医院。”我连忙摆摆手：“我没事，你把我放开。”可我只是这么轻轻一挣，前一闪过无数金黄小，脑袋一晃，朝地板上栽过去……

等到我再度睁开睛，首先映帘的是一个吊瓶架，连着我的手臂，一截塑料在滴着不知什么。四周有一消毒味扑鼻而来。我抬起脖，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单间病房里，上还穿着蓝条纹的病号服。

在床不远的地方有一把简易塑料椅，方震坐在椅上，双手抚住膝盖，得笔直。他看到我醒了，起动呼叫。一个小护士抱着病历板来，查看了一我的况，写了几笔，转去了。

“我这是在哪？”我问。

“301。”方震回答。

301医院的单间病房？我这也算是享受待遇了。我又问：“我这是什么病？”

“胃炎，还有愚蠢。”方震面无表地毒牙。

我转动脑袋，想看看现在是几钟了，可病房里没有钟表。我正开询问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，似乎有争吵的声音。方震推门走去，外面的喧闹声小了。很快门被再度推开，郑教授和刘局一前一后走了来。我看到，门外好像还站着十来个五脉的人，个个面怒容，摆一副若没有方震挡在那里就要冲来的样。

刘局把门随手关上，神凝重。郑教授连我的病都没问，几步走到床边，手里抖着一张报纸：“小许，这是你写的？”

我拿过报纸一看，是今天的《首都晚报》。骆统果然言而有信，全文刊发了我写的材料，还了许多背景资料，就是新闻标题起得很抓人球：《佛奇才再破奇案，故名画实为赝品》。我原文只是说有疑问，他们直接就认定是赝品了，大概这是为了追求轰动效应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