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节(2/5)

“汝瓷传世尚有七十余件，而大齐通宝世传只有两枚，以稀为贵，是否足够抵偿这次的风波了？”我暗暗了一句他的汝瓷不过是赝品，我这枚钱可是货真价实。

鹤轩只要不提气功话题，整个人就显得特别明：“大齐通宝是李昇开国用的钱，以致严整而著称，居然现这样的纰漏，岂不荒谬！而且钱币不是书法，它是用模铸成，千币一面，怎么会有其中一枚无缘无故多一笔？”

“怎么样？”我追问他。鹤轩歪了脑袋，语气慨：“自从熙自尽、大齐通宝失落以后，家家中落。当初我在北京还曾拜托黄老，请他留意市面上的动静，好寻回此宝完成祖先夙愿。黄老一直说找不到，原来他早就暗中完成了我的心愿，这是想给我个惊喜呀。”

这就隐隐有指责的味了，难他既想要这钱，又不想搭人？我双手抚在膝盖上，有些张。我现在手里唯一的筹码，就是这枚铜钱，可不要节外生枝。鹤轩慨完了，双手在前一运气，慢慢压丹田，然后吐一气来：“哎，算了。我们修之人，不该计较这些俗世的细枝末节。黄老肯把这钱送还给我，那就是天大的分，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他的亲生孙女……”我正要接，他眉一挑，又补充，“……只要这东西真是我家遗。”

“既然知我是辈，那就该换你们辈来谈。”鹤轩说到这里，忽然歪了歪，笑，“哎，我想起来了，你

“黄老爷是不是欺负我太久没在古董界混，故意拿这么一枚赝品来考验我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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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抵偿也罢，归还也罢，只要能用这枚铜钱换回烟烟的自由，什么名目并不重要。鹤轩跟黄烟烟没那么大的仇，是拿一枚稀世珍宝，还是一无关要的恶气，这个选择题对他来说，并不难。

“你这钱呐，还没我手里这放大镜值钱呢。”鹤轩把放大镜拿回去，钱扔还给我，得意洋洋地说，“我虽然早就离开学术界了，但这小伎俩还是识得破。我看你们也别忙活了，简单。她不歉也成，跟我学三个月气功，我什么时候教腻了，就把她放回来。”他终于了氓嘴脸，我腾地火了，大声喝：“姓的，你别欺人太甚！”

鹤轩居然是熙的后人，这倒是大我的意料。可他这个说法，却实在有词夺理。照古董界的规矩，没人能对一件古董拥有无限所有权，哪怕是传家之宝，只要中失传，那么这东西与这家便再无关系。大齐通宝在清末被熙收藏，可熙死后它就失踪了，这东西再度现世，鹤轩是没权利去主张归属的。

“不愧是五脉，底蕴就是丰厚。这东西古泉界找了几十年，想不到一直藏在黄老爷手里。”他说话时把表掩饰得很好，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双中的一丝贪婪，看来他对这枚铜钱极有兴趣，这是个好消息。

鹤轩稳稳坐在椅上，双手一摊：“先派个小姑娘来砸我的鼻，又派两个愣青来拿假货糊人，被揭穿了就恼羞成怒，现在反倒说我欺人太甚？你们五脉可真息嘛！”

“这怎么可能？”我一站了起来。这是用来换烟烟的筹码，怎么可能拿一枚假货？鹤轩把放大镜递给我：“你自己看看那个‘通’字吧。”在放大镜，我能清楚地看到大齐通宝的细节。这一枚钱宽缘，平背，正面四字钱文清晰可见，边缘齐整。可是位于方孔右侧的“通”字，它的走之边朝钱币外廓方向偏斜一细浅的凸起，好似是写字时笔画多写了一似的。

“亏你还是五脉中人，这都不懂。你们随便拿件东西过来，我就得信？总得验验真假吧？”

懒散地斜靠在椅上，一看这钱，他睛陡然一亮，俯就要拈起来细看，我却伸开手掌，把它扣在桌面上。他不动声地把手臂收了回去，继续装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。

这个要求在理之中。我把铜钱拈在手里，递给他。鹤轩似乎不愿和我有肢接，皱着眉把钱拿过去，随后拿手帕了手掌。鹤轩打了个响指，很快就有弟送来一把玳瑁纹的放大镜。他拿起放大镜端详了一阵，突然发一声冷笑，把铜钱扔了回来。

“您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我一愣。

“你可是辈，请自重！”

鹤轩连珠炮似的追问，我低不语。黄克武不可能骗我，但鹤轩说的这些，却都是实打实的证据。我一时无从反驳，药不然在一旁着急地几次想张嘴说话，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

鹤轩低抚摸自己的指甲，陷沉思。过了一阵，他抬起来，诡异的微笑：“黄老爷之前没跟你提过？我籍贯是杭州，熙正是我家先祖。这钱本来就是我家所藏，不知怎么落到黄老手里了。所以这不该叫抵偿，而是叫归原主才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