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（1）(2/3)

一针见血的话终于解开了舅舅舅妈心中的困惑——原来这位行迹古怪的父亲只是心切而已。他们打消了疑虑，倒

摆在我面前的路似乎没有光，一片漆黑。

——二十多年前，当我也是三岁时，我的父亲被以枪决……

当然，父亲也不是省油的灯，不不慢地应对着，你不来我也不往，并且财富不可阻挡地壮大。他摆着不屑一顾的胜利者姿态，这姿态也在母亲那张笑容绽开的脸上显无疑。

当别人提起我家当年有多么显赫，我是无动于衷的。那个时候，我太年幼，还不懂得有钱没钱是怎么回事。父亲是有钱，家财万贯，但旁人都不清楚那些金山银山究竟是从哪里搬来的。都说是父亲生意得大，得顺，母亲也这么说。可母亲是单纯的，过于单纯，直到有一天，警察突然闯来给父亲上手铐时她才知，父亲的是走私。

我：林林现在是快乐的，但今后呢，当她把生活付给我之后，她还能拥有现在的快乐吗？我给得起吗？

在林林的生命里，前三个秋没有爸爸，而在将来很的岁月里，她将有爸爸。她的爸爸会她，她，竭尽全力保护她。她的爸爸不会再逃避，不会再怯弱，不会再让她孤苦伶仃。这是我的决心，也是我需要用余的生命去履行的承诺，更是我生命的空壳里还剩的唯一希望。

***

父亲一定觉到了什么，他不停地考虑着我的将来，为母亲的懦弱瑟瑟发抖。但别人不会有丝毫的察觉，哪怕只言片语。事到如今我也很难想象，父亲是怎么想到了那一步：我一岁时，他了大价钱，为家境平平的舅舅一家买了一三百平的豪华房。

舅舅和舅妈都是当地一所小学的教师，在学校工作兢兢业业，年年评优教，在社会上颇有碑。但他们却摆脱不了知识分的迂腐，守着这些碑，过着自命不凡的清贫日。父亲和母亲都只上了个初中，不如他们有文化，所以即便是父亲拥有百万家产，母亲拥有迷人脸和段，他们也是瞧不起的。舅舅曾经极力反对母亲嫁给父亲，即便他们婚后幸福满，也一致认为母亲那无知的小丫只是看上了父亲的钱而已。他们与我家的来往也仅限于逢年过节，红包来红包去的表面工夫，就是你走你的关，我过我的独木桥，互不相。这样一来，他们也完地避免了别人说他们结有钱人的闲话。

仅仅一年，父亲便顺推舟地走了实质的一步，成功地送了舅舅舅妈一房，并对外人称那房是送给舅舅三十岁的礼。钥匙的那天，父亲诚恳地表达了他的“意图”：“小冰以后还得全权靠着你们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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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走前说，父亲一直最放不的人是我。这句话，直到今天我才能真正地理解。至今回想起父亲当年的形，都觉得寒心。他抱着我，亲我的样已经很模糊了，只有那沉重而忧郁的神总是浮现在他脸上。手铐、监牢和枪，应该是父亲梦中的常客，当他无数次从血腥中挣扎着醒来，就又会陷由我那酣睡的呼声编织的噩梦里。他的肩膀虽然有力，双却是踏在泥潭之中。

不得不承认，父亲是明的，他的事，居然全瞒过了家人。于是他栽跟时，没有一人跟着受连累。可母亲还是跟他去了，这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，不是她那个被父亲惯了的小女人所能承受的。

父亲的殷勤虽然没有得到舅舅一家的认可，但造成的舆论影响是不可小视的。舅舅的街坊邻里，以至学校的同事都传着父亲的好，说舅舅一家真是走运，遇到了一个不视财自傲，知寒知的好亲戚。在这形，舅舅和舅妈再拉着个脸多少有些说不过去。于是他们也恢复了当亲戚该有的模样，对刚生的我也爹娘般地关心起来，还就幼儿的智力开发问题展开谈阔论。每到这时，父亲便不住地，嘴里“哦，哦……”地应着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，然后又是懊恼又是着急地说：“我这辈没读过什么书，孩的教育是完全没辙呀！真亏得你们这么费心，要不小冰将来也得跟我一样。”舅舅和舅妈得意的同时，全然不知父亲正在步步为营。

然而，父亲的沉着随着我的生彻底瓦解，父让他对儿的未来充满恐惧。他对舅舅一家的态度骤然改变，开始主动频频走动，隔三差五就上门送礼，这让一向不擅于勾心斗角的舅舅都察觉他有图谋。而他却只是不动声地继续着他的殷勤，并且虚张声势。如今的我已经明白，父亲是在为他膝的儿，贡献他所有的聪明和尊严。

我需要到，让林林从三岁起，得到父。而这，恰恰与我的童年截然相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