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节(4/4)

玉抬看向晴雯：“比起从前，你变了很多。”

晴雯笑了：“人都是慢慢在被生活改变的，我自然也不会例外。”

贾宝玉笑了笑：“我不想变，大家都不要变，那该多好？”

只可惜， 世界是不会为了人的意志而改变或不变的。

时光如同白驹过隙，似乎只是一转间，便到了冬季。京城位于北方，冬季十分寒冷。早早的大家便换上了厚实的衣裳， 屋里烧上了炭盆。晴雯的偏弱， 尤其怕冷。到了这个时候， 几乎所有时间都待在屋里， 很少门去了。

这一日，袭人的母亲生病了，要回去探望。禀报了凤儿之后，闻得凤要她好好装扮了再回去。手炉也要拿好的，包袱也要挑好的，回去了亦不能用外面的被褥等。这个意思，几乎是要将她作为将来的预备姨娘来看了。袭人闻言，便换上了桃红百刻丝银鼠袄，葱绿盘金彩绣绵裙，另外披上一件青缎灰鼠褂。打扮得粉光脂艳的，带着两个小丫，示威似的朝着晴雯笑的瞥了一。而晴雯却看也不朝她看一，兀自抱着鎏金小手炉，似睡非睡的坐在熏笼旁边。见此景，将袭人气了个倒仰。将帘狠狠一甩，她重重的踏着脚步去了。一冷风随着朱红猩猩毡门帘的卷起而了来，和的被冷风一扑，使得晴雯重重的哆嗦了一。

她没有生气，反倒笑了起来。

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呢，袭人。

袭人回去了，秋纹向来不值夜，因此晴雯也只得随同麝月一起给宝玉值夜。当夜幕降临，脱大衣裳洗漱完毕之后，晴雯便继续抱着手炉坐在熏笼边上，昏昏睡。麝月瞅了她一，笑：“别装小了，你也动弹动弹吧，难只有我是该伺候人的么？”

晴雯撩起看了她一，嘴角一丝笑意，懒洋洋的说：“上边早就说了，不许我近伺候，你难忘记了？”

听了这话，麝月一时无言，只得自己去伺候宝玉就寝了。末了麝月便睡在宝玉的寝房里面，晴雯自在熏笼边设了铺盖，胡歇了。半夜依稀听见宝玉叫袭人的名字，她也没有搭理，翻了个继续睡了。最后还是麝月起来服侍宝玉喝茶用夜壶，搁着帘狠狠的瞪了睡得踏实的晴雯几。

明明没有怎么受冻，但晴雯自此以后还是生病了。或者，是因为这个的底实在弱的缘故。本来她便不怎么动手服侍的，如今一病，更加是万事不沾手，只在自己屋里歇息着便是了。至于麝月秋纹几个怎么想，她才不在乎呢！据她所知的事的大致脉络走向，距离离开这里的时间，也不远了。留在这里跟袭人死磕到底才不是她的作风呢，那未免也太给那袭人面了。反正，不会让她有好结局便是了。

在这之前，她得好好的给贾宝玉心里那颗关于袭人的浇浇施施，还得给他留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。否则，怎么算完成原主的心愿呢？至于去以后凄凉惨淡的病死在家里这个结局？那可不是她会接受的事。

其实大观园的风景的确很，就此离去，也有些舍不得。但她又不想继续跟个卑鄙小人住在一起，实在有碍观瞻。那么，能去哪里呢……

这一天午贾宝玉回到怡红院里，一脸丧气，说：“好好的老太太才给的雀金裘，偏偏不知在哪里烧了一块。赶明儿老太太若是看见了，怕是要怪我不惜东西了。”

麝月伺候贾宝玉脱那金翠辉煌的大氅，给一个婆拿去找匠人织补。婆去了半晌，将衣服照旧拿了回来。说是找了许多匠人并绣娘问过了，没人认识这是什么东西，都不敢接这活计来。贾宝玉听了，跌足：“老太太叫明儿个还穿这件衣裳去呢，这可怎么办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