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(2/2)

“安娜！”

“安娜！”我不顾一切地呼喊，“安娜！”

三十秒钟。我发现她后只犹豫了三十秒钟。这就是她遇害时和我的距离。三十秒钟的犹豫不决使我彻底放弃了她。

过了一会儿，恐惧渐渐消散，我可以动弹了，便挪动脚步靠在旁边的树上稍作歇息。凶手的礼在袋里叮当作响，我害怕地把手伸袋，掏了一个银质指南针。

希望弃我而去。

我茫然无措，又回到先前的忧虑——我到底是谁？

我转过去，寻觅声音的来源。我有些眩，瞥见远林间影一晃，一名黑衣女正在逃命。几秒过后，我就看见追赶她的人快速穿过林间。

可鄙的是，我到一丝解脱；可悲的是，我是那么懦弱，甚至不敢直视折磨我的人。我是个怎样的人啊？

我满怀疚地向林中张望。安娜的尸应该就在附近，但我不敢去找她，因为我怕凶手会然大怒。也许正因为我不敢靠近那里，才可以苟活。我真想挑战他仁慈的底线吗？

“救命！”传来女的尖叫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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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向东走。”一个嘶哑的男声说。讲话的人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放我的袋。

只迷失这一次，我定决心，就只有这一次。

“安娜！”我放声大叫，声音中透绝望，我到希望渺茫。

我捡起脚边的一树枝，试着挥舞了几。掂着沉甸甸的树枝，摸着糙的树，我略心安。虽然没法用树枝对抗手枪，但总比赤手空拳地在林中搜索。刚才的跑动，让我气吁吁、颤抖不已，可疚把我推向那尖叫声传来的方向。我小心翼翼地拨开垂的树枝，无声无息地窥探那些避之不及的骇人场景。

那人走了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林中。我随之缓缓倒，额贴在地上，一树叶和腐的味袭来，泪顺着脸颊。

左边有细枝折断的声音。

我不寒而栗，呆立原地，不敢回。

也许这便是他的底线。

“你，站住！”我喊起来，可声音微弱而疲惫，被他们的脚步声淹没了。

无人应答，只有枪声的回音在慢慢淡去。

，似乎是早晨，十有八九我在这里待了一宿。如此盛装打扮，我不可能独自过夜，此刻肯定有人知我失踪了。毋庸置疑，树林那边的房里，人们醒来后会惊慌失措地派人来找我吧？我的目光掠过树梢，期待着朋友们从枝叶婆娑中走来，拍拍我的背，开几句玩笑，然后护送我回家。可是这样的白日梦，并不能帮我走林，我不能再在这里耽搁，企盼得救。我浑颤抖，牙齿打战，就是为了取，我也得走动起来。可是目之所及只有树木，我压不知自己到底是走向得救，还是误歧途。

那声音又响起来，我后有人脚踩得树叶和枝条嘎吱作响。

我屏住呼，侧耳聆听。

我想要祈祷，却忘了祷词。

汗从眉淌来，虚弱的双越发沉重，直到它们完全不听使唤，我一扑倒在地。我在树叶堆里挣扎着，终于爬起来，恰好听见安娜的叫喊。她的声音响彻林间，因恐惧变得尖厉，之后一声枪响，一切陷死寂。

“哦！”我发一声惊叹。

无论我喊的女是谁，显然是她令我落此地，可我对她一无所知。也许她是我的妻？也许她是我的女儿？似乎又都不对劲，我总觉这个名字似曾相识，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正将我的思绪牵往某。

我站直，不再靠着树，把指南针平放于掌心。我径直向东走去，着寒风，不顾一切。

惊恐将我钉在原地，直到快看不见两人，我才抬追赶，脚步如飞。没想到这样痛居然也能跑得非常快。即便如此，不我如何奋力奔跑，也总是与他们相距一步之遥。

脖后一阵烘烘的呼气，同时传来烟草和酒的味，中间夹杂着汗臭。

细枝折断的声音越来越近，浅浅的呼声近在咫尺。我双发，用来防的那树枝从手上掉落。

让恶指引你回家，你迷失到了何地步？

好久好久，我盯着指南针颤动的指针。对于未来，我没有什么把握，但知杀手毫无怜悯之心。无论他在玩什么招，我都不该听他的建议，更不该他说的去，可如果我拒绝的话……我又开始在林中寻觅。往哪个方向走似乎都一样，光天化日之，无边无际的树林中满是恶意。

指南针的玻璃罩已经破裂，金属壳有所磨损，底面上刻着字母“s.b.”。我不明白这两个字母是什么意思，但杀手的指示再清楚不过：他让我用指南针向东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