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回 充屯长中途施诡计 杀将尉大泽揭叛旗(2/3)

翌日上午，胜命卒买鱼膳，士卒奉令往买，拣得大鱼数尾，资购归。就中有一鱼最大，腹甚膨胀，当由卒用刀剖开，见腹中藏着帛书，已是惊异。及展开一阅，书中却有丹文，仔细审视，乃是陈胜王三字，免不得掷刀称奇。大众闻声趋集，争来看阅，果然字迹无讹，互相惊讶。当有人报知陈胜，胜却喝着：“鱼腹中怎得有书？汝等敢来妄言！曾知朝廷大法否？”作得妙！卒方才退去，烹鱼作，不消细说。但已是啧啧私议，疑信相参。到了夜间，卒虽然睡着，尚谈及鱼腹中事，互相疑猜。忽闻有声从外面传来，仿佛是狐嗥一般，大众又觉有异，各住了谈，静悄悄地听着。起初是声浪模糊，不甚清楚，及凝神细听，觉得一声声象着人语，约略可辨。第一声是大楚兴，第二声是陈胜王。众人已辨声音，仗着人多势旺，各起望，看个明白。营外是一带荒郊，只有西北角上，古木，并有古祠数间，为树所遮，合成一团。那声音即从古祠中传，顺风来，明明是大楚兴，陈胜王二语。更奇怪的是丛树中间，隐约火光，似灯非灯，似燐非燐，霎时间移到那边，霎时间又移到这边，变幻离奇，不可测摸。过了半晌，光已渐灭，声亦渐稀了。叙笔亦奇。大众本想前去探察，无如时当夜半，天沉得很，路中又泥难行，再加营中有令，不准夜间私，那时只好回营再睡。越想越奇，又惊又恐，索都了反无声，一同睡熟了。

胜广杀死二尉，便帐召集众人，朗声与语：“诸君到此，为雨所阻，一住多日，待到天晴，就使星夜前，也不能如期到渔。失期即当斩首，侥幸遇赦，亦未必得生。试想北方寒冷，冰天雪窖，何人禁

卜人见胜广趋至，面匆匆，料他必有隐衷，遂详问来意，以便卜卦。胜广未便明言，唯糊说了数语。卜人式演术，焚香布卦，指一算，便向二人说：“足同心行事，必可成功，只后来尚有险阻，恐费周折，足还当问诸鬼神。”已伏文。胜广也不再问，便即告别。途中互相告语：“卜人我等问诸鬼神，敢是教我去祈祷么？”想了一番，究竟陈胜较为聪明，便语吴广：“是了！是了！楚人信鬼，必先假托鬼神，方可威众，卜人教我，定是此意。”吴广：“如何办法？”胜即与广附耳数语，约他分行事。

看官知鱼书狐嗥的来历，便是陈胜吴广两人的诡计。倒戟而。陈胜先私写帛书，夜间偷营门，寻得渔家鱼网中，蓄有大鱼，料他待旦售，便将帛书鱼。待鱼汲腹中，胜乃悄悄回营。大泽乡本乏市集，自经屯卒留驻，各渔家得了鱼虾，统向营中兜销，所以这鱼即被营兵买着，得中胜计。至若狐嗥一节，也是陈胜计划，嘱令吴广乘夜潜，带着灯笼，至古祠中伪作狐嗥，惑人耳目。古祠在西北角上，连日天雨，西北风正得起劲，自然传营中，容易听见。后人把疑神见鬼等，说篝火狐鸣，便是引用陈胜吴广的古典。陈胜既行此二策，即与吴广暗察众，多是背地私语，以讹传讹，有的说是鱼将化龙，故有此变，有的说是狐已成仙，故能预知。只胜广两人，相视而笑，私幸得计。好在营中的监督大员，虽有将尉二员，却是一对糊涂虫，他因天雨难行，无法消遣，只把那杯中作为好友，镇日里两人对饮，喝得酩酊大醉，便即睡着，醒来又是饮酒，醉了又睡，无论什么事，一概不，但令两屯自去办理，无暇过问。胜广乐得设法摆布，又在营中买动人心，一衣一，都与卒相同，毫不克扣。卒已愿为所用，更兼鱼书狐鸣怪异，尤足耸动观听，益令大众倾心。

陈胜见时机已至，又与吴广定谋，乘着将尉二人酒醉时，闯营帐，先由广趋前朗说：“今日雨，明日又雨，看来不能再往渔。与其逾限就死，不如先机远扬，广特来禀知，今日就要走了。”将尉听着，然怒：“汝等敢违国法么？走便斩！”广毫不惊慌，反信揶揄：“公两人监督戍卒，奉令北行，责任很是重大，如或愆期，广等原是受死，难公两人尚得生活么？”这数句话很是利害，惹得一尉用手拍案，连声呼笞。一尉还要急，索佩剑，向广挥来。广明手快，飞起一脚，竟将剑踢落地上，顺手把剑拾起，抢前一步，用剑砍去，正中将尉颅，劈分两旁，立即倒毙。还有一尉未死，咆哮得很，也即剑刺广。广又持剑格斗，一往一来，才经两个回合，突有一人驰至将尉背后，喝一声着，已把将尉劈倒，接连又是一刀，结果命。这人为谁？便是主谋起事的陈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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