销金帐 第1节(2/3)

林氏瞥向铜镜，抬手自己红的角，昨晚她蒙在被里悄声哭过，那些不足为外人的委屈，只能化作无声的苦泪吞肚。

“昨晚没睡好么，瞧底都青了。”顾倾一直没抬，任由她自镜中打量自己，麻利地替她盘好发髻，用细小珠簪别住发尾，“待会儿爷去了，用巾敷一敷睛。”

“爷还在稍间么？”她犹豫地问，如果面前换作是忍冬，她是问不的，熟悉的人哪个不知她？她一向最是心气傲，不愿在人前表半分卑微的依恋和倾慕来。

“爷要换一件么？”知他穿衣向来一丝不苟，洁又端严。

顾倾瞧他脸不好，杏蓦地蕴了一重雾，话未说完就连忙抿住朱，瑟瑟后退了两步。

隔着半透的青纱帐屏，男人背正在着装。肌理分明的背脊线条完畅，力与结合得恰到好，宽肩窄腰健膊一瞬隐在玄金纹的妆袍服中。

晨光微曦，敞开的菱窗外掠几缕温柔的光线。雾散去，窗前供着的错金博山炉中，沉烟袅袅迎合着微凉的清风。

薛晟理好衣装，颀影自屏后绕，冷玉般的面容之上一丝绪也瞧不，随意瞥了顾倾，便行至案前将昨夜未看完的那卷书册握在手里。

一回，姑娘不知何时到了前，一尺前后的距离，满室沉香中便多了一抹净而清幽的香气。

垂见她上穿着宽大得明显不合的素净衣衫，袖里那对常年劳作留不少伤痕的小手，怒稍霁，又何苦为难这么个可怜姑娘。舒了一气：“你且回她，我奉命伴驾城，约莫三四日方能回来。”

闻言，薛晟几乎立时恼了，昨晚才被老太太着人“押送”过来，清早便又探听起行踪，是准备时时向辈们告状不成？

这两年她心中苦闷，越发易怒易躁，边得力的人撵了两个，又到婚龄外放了两个，一时没有合适的心腹。冷瞧顾倾倒算得上稳重踏实，试过她几回见确无外心，又觉薛晟不是那贪浅薄的人，这才放心破格留用在边。

薛晟倒没想吓着她，这丫年纪还小，才屋里服侍没两年，林氏一向御严厉，她在林氏手底讨生活，委屈定然受得不少。

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左肩靠后的位置了一片，他习惯清晨冷沐浴，料是方才没有完全拭，被珠了衣衫。

薛晟不再多言，卷起书握在手里，撩袍朝外走去，顾倾默了一瞬，在他即将跨门的一刻追上。

顾倾如蒙大赦，面喜朝他行了一礼，“多谢爷。”

他手拂珠帘，讶然回过

姑娘停步在几步外的珠帘后，敛裙低行礼，轻轻喊了声“爷”。

薛晟抿抿，目光在姑娘迎着光线、透亮莹的脸上淡淡掠过，垂低睫覆住眸光，：“不必。”

只是婚后这些年她跟薛晟聚少离多，新婚没两个月他就外派江州，年节奉命回京述职又要忙于奔走应酬，陪在她边的时间少之又少。夫妻俩向来没什么话讲，薛晟为人寡言冷淡，独的时候也不见温存，她虽有心拉近夫妻关系，可碍于脸面，也不好太过主动卑屈。便没有貌的丫在边分薄关注，夫妻之间也未见如何络。

“哎。”顾倾痛快地应了声，在几前斟盏茶，端着茶盘一撩帘便走去稍间。

林氏绞住袖角，心念转了又转，昨夜他来她房里，正是老太太促之故，今日晨省，众人必然都等瞧她如何答话。迟疑地，“问他，待会儿可要去上值。”顿一顿，又吩咐，“提醒他过两日舅老太爷的生辰。”

姑娘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，一手持着茶盘一手虚虚了他肩的方向，“爷，您肩上……”

顾倾听见这话，意识地朝外瞥了，“婢适才没注意，要不——婢去看看？待会儿到了前，老太太少不得要问爷的行程，答不上来，倒也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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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倾退开几步，将茶盘放在一旁的矮几上，“不适，特着婢来送送爷。叫问问爷待会儿是去衙门上值，还是访亲觅友，盼能知会一声，也免老太太那里代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