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节(2/2)

后来，他才明白，他是想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。

她用血迹斑斑，颤抖不已的双手，一一的银针。

“但愿吾女，平安喜乐，永永无穷。”

不能忘……

脑昏昏沉沉，意识好像随时都要离她而去。

她不屈！

江无源冲到力竭昏迷的姬萦面前，回过神时，已经将少女抱起。

如果这是她的命——

唱歌哄她睡的母亲，让她骑在肩上摘松果的大伯父，还有枉死的三千寨民，以及一个谶言就要取她命，死母亲的皇帝，仗势欺人的兄弟妹，偷偷帮助她的善良人——

江无源没有说话，愣愣看着床上昏迷不醒，毫无血的姬萦。

“勿回首，勿停留。”

姬萦狠狠抓挠，却丝毫不能缓解那烈火焚烧的痛。她踉踉跄跄想要往外走，却被脚上的脚链拖住，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。

她不服！

她支撑起麻痹无力的，双手在落满灰尘的地上胡摸索着，最终握住一个老旧废弃的空烛台。

如寒山钟声骤然激，脑海中突然响起的话语让姬萦猛地伸手肘撑住地面。当她重新睁开，脆弱的脖颈离烛台只有一寸之遥。

“公主，无论你今后在何，一定要记住你是谁。”

以及天坑之中，曾抚过她发间的少年——

是这些人，影响着她的心，一同构成现在的姬萦。

姜大夫快步走上前来，拨开姬萦被汗打的发，查看上的针灸痕迹。

“你是中所的公主，永远，永远都不要忘了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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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姬萦不了手，至少要保证姬萦不能再完成谶言。失去记忆，忘记公主的份，女姬天自然无从谈起。

她亲看着江无源从一个杀人之后数日吃不饭，睡不着觉的小小少年，蜕变成一名杀人不眨，优秀的南亭走狗。

“总有一日，你会因这不值钱的忠心送命。”

“这……理来说，秘药便会生效，但老夫也从未在病人苏醒前掉银针，所以……实在是说不准啊。”姜大夫神犹豫，“只能先等病人苏醒，再随机应变了。”

竹乐的声音从浑浑噩噩的脑海中响起。

明镜观主还没家的时候，差错救了执行任务失败的江无源一命，算算时间，两人已有十年。

明镜观主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无源的难，但她只是扯了扯嘴角，不近人地评价：

那火烧一般灼的觉，却被留在。

不能忘……

“前尘，皆为虚妄。”

如果要作为另一个人才能活去，她宁愿以姬萦的份死在这里。

她松开的支撑，解脱似地向尖锐的烛台落去。

姬萦的双手渐渐握成拳，怒火烧了泪，在黝黑的眸中蔓延，最终汇成燎原之火。

桌椅倾倒，铁链脱落。石床上残留着无数拳留的凹陷。少女的鲜血，目惊心地留在地面和石床上。

“姜神医——”他面惨白。

江无源将昏迷的姬萦转移到地面厢房，白鹿观观主明镜为她腾一床净被，冷看着江无源将人安置到床上。

她要拼尽力气活去——要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力和地位，她不仅要掌控自己的人生，还要掌控他人的人生！哪怕是神，也不能将她任意搓圆扁！

她一个人都不能忘，忘掉，便不是姬萦了。

姬萦闭上，把烛台的尖端，对准自己的咙。泪接二连三滴落，和地面的灰尘为一。

从前，他以为自己只是想给姬萦一个选择的机会。

“如果她有朝一日想起从前，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你。”明镜站在门边，细眸中满是冷漠，一张瘦的面包裹着的颧骨，就连从她中说的话语，也是同样刻薄冰冷，“你又何必如此，还不如一刀杀了，彼此解脱。”

她不认！

她只是想简简单单地活去，为什么连这样渺小的愿望，上天都不肯实现？

江无源和姜神医再次来到地室，门开后的一切让他们瞠目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