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6章(2/2)

这里最安全”，也算不得是自夸的虚言。

“哇——哇——”乌鸦像是听懂了鹿明烛的话一般，发怪叫，扑棱着翅膀飞起来，双爪抓住余的肝脏，也不回地飞远了。

天地动，妖异横生，鹿明烛需要三五不时去杀鬼，他要受伤、要吃丹、要每次在李雨升来之前把那些符箓法都藏好。李雨升本就对他有诸多好奇，如果真的住在了一起，隐瞒这些可实在艰难。

鹿明烛叹了一气，仰起来，一双灰的眸看向天边弯如细勾的的新月。

他正蹲在树梢上，手里是刚从一腐尸上生生扯来的肝脏，而它的主人四肢诡异歪斜地在泥地里搐，一张脸像是被谁撕掉了面，只留猩红的，嘴大张着，咙里挤丝丝呵呵的声音，不多时没了生息。

鹿明烛用另一只手取乌鸦上的环，拿其中一卷小小的纸张，草草看了一遍。

一只乌鸦扑棱棱地飞过来，停在鹿明烛的肩“哇——哇——”大叫着，鹿明烛将手里的肝脏递到它的嘴边，乌鸦也不客气，当即就着鹿明烛的手大快朵颐起来。

自然，不答应也有不答应的好——鹿明烛没有办法对李雨升坦白自己的份，他开不了诚实地说上一句“其实我不是人，是鬼怪”——书里就是这么写的，许仙白娘得死去活来，看见白娘现了原形还是地跑了，还要让法海收了蛇妖；什么姑、龙女、柳氏，没一个妖人相可得善终。鹿明烛不能肯定李雨升对自己有多少喜——大概是有那么说不来的一——但肯定不足以让李雨升坦然接受他鹿明烛是个异类。

“没脑的鬼怪确实为祸人间，就没想过有没有脑的人都祸害自己的同类么……杀鬼有什么用，真要保护凡人，应该让我杀人才对。”鹿明烛指尖一抖，纸条立时燃烧起来，瞬间化为灰烬，他侧过，动了动肩膀，笑着对旁边的乌鸦：“你说，我说得对不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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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话题鹿明烛不是没说过，他或开玩笑或认真地提起来，然而不知为何，李雨升不肯答应。

倘若可以，鹿明烛更希望李雨升不要再去什么许老爷家挣那仨瓜俩枣的钱，破学堂一年要的费用鹿明烛本不看在里，只要李雨升愿意，鹿明烛想让他搬到自己的小院，省得自己还要在有土匪光临城里的月黑风夜飞檐走，蹲在许家那小小的一亩三分地边着意李雨升的安危。

一共五行字，四行都是夸赞鹿明烛最近字写得愈发好看、文采也变好、错字变少的嘘之言，只有最后一行算是有用，说落梅城周遭已经净且鬼怪不敢靠近，让鹿明烛可以换个城镇，清理别层不穷的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