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123节(2/3)

最后还是今安动的手。今安将虞兰时推坐去镜前，乌木簪弃用，挑了衣裳的同发带。虞兰时的发式原本是绾起上半分，其余披散。现在绾起的发髻散了，只得梳开用发带重新束起。

喀。玉佩磕上虞兰时额。

虞兰时目光落在镜面，看到今安手背挂绳坠的玉。这块玉比周遭事颜都要稠，间或轻磕着凸起的骨节。手指屈伸，里骨形纤地抻至手腕，以一极其优舒展的姿态，随动作张弛着。红绳浅浅地勒——

虞兰时角勾起笑，说：“忘了。”

拿笔写字文章不在话，但虞兰时是实打实的十指不沾，今安回遇见他时，他连衣裳都穿不利索。指望不了对方，说回今安自己，也的的确确是琐务的一把苦手。

屏风滤光，镜前这一角昏暗些，檀木蒙上釉，垂虞兰时脸颊的发丝像动的墨。

玉佩归原主，今安沉默地看虞兰时好。红玉

指腹顺着耳那红抚过他颌，上更鲜艳的角，今安随手动，语声几不可闻：“像是……”涂了胭脂。

推窗听风，爬了半面墙的蔷薇也爬到这扇窗前。

镜中人耳的红到发带系好还没褪完，在今安拿他打量成果时，连脖颈都隐隐泛起了胭脂。今安反应过来：“不对。之前几次过夜，也没人给你发。”

勾他夹领的发，又又黑的一小缕拿在今安手上，乌黑溜不见一丝躁。然而就算这捧发能得化成，披散发也不像样。

今安试图挽救：“要不我去喊个人帮你。”

虞兰时目光跟着缓慢挪动，看清红绳捆束她指节的全貌。

心鼓重重一擂，虞兰时意识抬眸，与今安一齐看到自己。昏黄镜面里坐着的青年眉艳丽，神态冷清，偏偏耳尖到耳俱是红透。鬓发被掖在耳后，无可躲。

今安不说真假，凑近他脸侧问：“那你的耳朵怎么红了？”

虞兰时无法反驳。

两个分外有自知之明的人，对着今安手中的乌木簪陷沉默。

今安手生，几番跟发带较劲，盯镜中的虞兰时，说：“不要动。”

不如何痛，足够巧，似是告诫的一木鱼声。

看一看落她手里的簪，虞兰时捂着后脑勺，一脸的不知如何是好：“那怎么办？”

早晨踏门来，虞兰时话没说两句，就被今安屏风后换衣裳给她看。新到的衣裳云蓝又接绛紫，赤橙黄绿青蓝紫，一又一应接不暇。前还算从容，从上一被大袖勾到发簪开始，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。

今安这才发现手上还挂着枚玉佩，绳缠得松，又轻，不妨碍动作像不存在。今安另一手拿着虞兰时的发，左手伸到他面前：“帮我解开。”

今安还要拿手去碰他，带起的红绳分明松散得一挣即脱，却也绑住虞兰时的手指。影戏里牵丝傀儡全凭幕后人控，嗔喜半不由己，此刻虞兰时全副心神也悬在这么一细丝上。

迟疑得有些异常，今安镜中看他，虞兰时立即垂，捧着她的手去解。虞兰时的指尖凉，比玉还像玉，动作轻柔，在今安几手指外极细致地、逐寸抚过一圈。红绳松开一圈，极缓极慢地又松开一圈。

虫爬似的，今安觉着：“这么慢。”

被碰到的人在镜中与她对视，不躲不避，目光直白到只隔了层透的纸。今安先回了手，松开的红绳连玉掉虞兰时手里，裹满她的温度。今安指腹掌心有濡。似乎是某些不可见人的心思象爬过的印记，粘腻燥人。

一是虞兰时今天换的第五衣裳。

虞兰时果断拒绝：“不要。”

面面相觑，今安有些语：“……发髻好像散了。”

虞兰时轻声：“缠到我的发了。”

虞兰时一动不敢动，满笑意：“我不动。”

看人走近，今安抬手帮虞兰时扶正发上乌簪，扶不正。

今安同意：“也是，有些丢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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