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节(2/2)

静谧中，宁皎再一次开：“我成龙，我亦为此而生。由蟒化蛟，由蛟而成龙。那日于海边见大鱼，习其之法，我便已有了悟，蛟可由池生，而龙，非渊不生。岐山无，则我不可化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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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皎说：“我知。”

片刻后，宁和又问：“你明知如此，也瞒至今日，又为何要在今夜同我说这些？”

“阿皎，来。”宁和神平静，朝他招了招手。

“因此，”宁皎，“有朝一日，我必将引越州，淹城为渊，以化真龙。如今，你可要杀我？”

剑仙无有嗣，无宗所属，亦不曾开山立派。仅仙侣有一，门徒有二。

[大仙录君剑本纪]载：

“可有尾无首，有山无渊，龙不成龙，只可化蟒。”

宁皎猛地抬起。

室又是一静。

宁皎立在桌边，静静地望着她，一如她从前教他读书习字的每一夜。

话音刚落，桌上灵光一闪，玉轴无风自起，抖开青布一卷。

宁和手中剑光隐现，明灭吞吐。许久，她松开掌心，转回到桌边坐，提起桌上瓷壶，再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
墨为骨，斑斑若鳞，青光翻腾间隐有五爪似鹰，搅得山河颠覆，狂风如啸。

唤为龙尾山，众成金，岐山日夜听闻，渐生灵。”

仙人抚我，结发授生。

此时，宁和已由最初的惊诧平静了来。她生平和，思绪也向来明晰，听完这话，已隐隐了悟宁皎之意。

宁和说：“并非别无他法。”

她神肃然：“因此……”

宁皎目光闪动：“还有何法？”

“……”

宁皎走过去，停在她前顿了片刻，忽地屈膝而跪，眉目低垂，颅正好倚在她的掌边。

宁和看着他，抬起手，轻轻在他发间抚过：“宁皎，你我已有师徒之实，本就气机相连。自即日起你随我修行百年，受我约束教导，待得他年功德圆满之日，我与你结侣之誓，则天地视你我为一。我之功德庇佑，半数予你，助你化龙。如何？”

剑仙宁和，始为界凡人，三十有六得途，修行一万又三千载，登仙位，领皇天尊号，本纪。

“如此罪孽，生灵涂炭，”宁和，“如何成龙？”

只见那榜上金光墨，落一行金字忽现忽没——青云群妖榜第一席，岐山黑龙，未而陨。

“山川化灵，有悖常。故而我有灵无智，只能终日蒙昧懵懂于山间，与寻常兽类无异。”

地上宁皎双目微闭，颅顺着她的掌心缓缓落，直至额心伏地，拜不起。

许久，宁和说：“你可知越州上数十万百姓，更有无数走兽生灵？”

其剑蕴生于心窍，刃无形而直击三魂，神光如雪，剑光至，如日月将升。号曰：君剑。

“直至千载之后，这岐山之，又生一大德之人。”宁皎朝宁和走近了一步，与她惊异双目相视，“赠山灵以心尖之火，至此，此山灵智俱全。”

“你既说，我为大德之人。大德之人可引不生灵之山川生灵，可将不生智之山灵生智，”宁和指尖轻轻转动着手中茶盏，缓缓说：“如此，想必也能以这一功德，使无渊之蛟化龙。”

话音落，屋中一片寂静。只余清风得烛光微动，烛芯轻声爆响。

传闻剑仙飞升之日，有神龙相随，霞光瑞气万千，天地同贺。

宁皎：“你于我，有化之恩，有教化之德，你要杀我，我不能抗。既如此，说又何妨？”

——正文完——

宁皎说：“龙无渊不生，别无他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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