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节(4/4)

都不带睛吗？看见官军为何躲藏，莫非暗地里敢与贼寇相通？”

那孀妇低着，轻声细语地求告：“军爷切莫见怪，咱们安分守己的良民百姓，赶上这么的年，不是山里来的，还是上走的，可都是惹不起的，猛然见山里来了这许多手持刀枪的兵勇，怎能不慌？”

雁排李四见她对答如，遮掩得滴不漏，话中竟没破绽可寻，但如此镇定自若，哪里像个守寡独居的孀妇。这番鬼话瞒瞒旁人也就罢了，又怎瞒得过雁营的四爷。他心想：“我若现在一刀剁翻了你，却坏了雁字营的名，四爷倒要看看你如何兴风作浪。”于是假意理会了，收起鞘的秋雁翎刀，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
雁铃儿和其余几名亲随，也都是心明尖的人，知这小寡妇果是蹊跷，不免暗自提防起来，此时就见那赵氏孀妇两手捧起一钵烧饼，缓缓递上前来，要请雁营的诸位军爷享用。

雁营众人剑弩张，只要那孀妇胆敢轻举妄动，就能当场将其刃分尸，而张小辫儿看罗汉猫并未开，自知劫数未到，暂且不会有什么凶险，胆气也随即壮了几分，就问：“小娘这烧饼，可是青螺馅儿的？”

那孀妇：“先夫传的烧饼手艺，是上好的拆骨馅儿料。”说着就将青螺烧饼捧到众人前。

张小辫儿看到烧饼中的黑紫，连带骨剁得稀烂，全不似成，虽然酱重，却盖不住隐隐约约的一尸臭。他偷一看脚旁的面罗汉猫，那只斑纹如画的大猫，正自蜷伏在地上，蹙眉瞪目，颇有厌烦之意。凡是通灵之猫，最憎恶吃死尸腐的东西，张小辫儿见了罗汉猫的神态，已知烧饼馅儿是人的。

张小辫儿断定那妇人必是漏网的塔教余孽，正要喝令手发难，岂料那始终低着的孀妇忽然抬起脸来，一张厚施重粉的惨白面孔，两恨，似是要血来，张开吐一条，尖分为两叉，咝咝作响，竟像是毒蛇吐芯一般，直奔张小辫儿激而来。

好在雁营众人早有防范，雁排李四最是明手快，怎能容她刺杀营官，骂声妖妇，一刀挥去，说时迟，那时快，雁翎刀早剁在她的肩胛骨上，将她砍翻在地，抬脚踩住，其余的团勇蜂拥上前来，当场捆作了五大绑。

塔教不过是会些造畜的邪术，专偷尸盗骨、拐卖童男童女之类见不得光的勾当，撞在雁营面前，本不堪一击。那孀妇虽然有些诡异手段，但得分碰上的是谁，雁排李四岂是易与之辈？她既然失手被擒，肩又伤及骨，疼得实在是熬不住了，自是和其同党一样丑态毕，不断开讨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