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(3/5)

为我担心。第一，王远华未必知这事儿和我有关；其次，我料他这么，终究瞒不过姚少师的法。聪明反被聪明误，他自顾尚且不暇，又怎么有闲心来找我的麻烦？这两件事我都给你解说完了，可遂了你的愿了吧？”

捧灯听完，搬起凳往外屋走去，嘴里可还嘟囔着：“虽说这两件事儿了了，可又勾更多的事儿来。王远华的场、前朝风阵的破解，还是一个谜一个谜呀，这不九连环嘛。”

刘鉴灭了油灯，在黑暗中说：“这些事嘛，自有人禳解，你我就不必担心了。”

捧灯每天都早早起，去寺外给刘鉴买早。这孩天生一条闲命，他主人擅数术符法，他却专一喜好怪力神，那晚听了一番解说，好奇心没给压去，反而又膨胀了好几倍。某一天早上起来，到南边王大人胡同买了豆浆、油条，看着天还早，不着急回去，反而往南面拐，到踅摸。

正走着呢，一边嘴里还在练习刚学得的绕令：“打南边来一个白胡老儿，手里拄着迸白的白拐……”可就这么巧，话音才落，真的街南拐角现了一个老，的白胡，手里着一拐杖，见了捧灯就笑。捧灯一看，认得，这老见天蹲在路边讲古，那什么“八臂哪吒城”，就是他向自己说起过的。

捧灯赶打招呼：“您老起得早呀。”老一胡：“这还早？不早了。小哥儿你年纪轻，还得更早儿起，所谓‘一日之际在于晨’也。”寒暄两句，正打算告辞，突然老两往旁边一扫，“啊呀”一声叫了声。

捧灯赶问怎么了，老提起拐杖来指一指边南北朝向的青砖大墙：“小哥儿，你看这墙象什么？”捧灯随回答：“这墙好怪，竟然不平，起起伏伏跟条龙似的。”老微笑：“好力。这其实就是一条龙哪！”

捧灯想起刘鉴那晚所说的话，心想莫非这就是龙脉所在？他踅摸了一阵，还想详细询问，转却不见了老的踪影。于是顺着墙一路向南方走去，珠滴溜溜地四张望，看这个祥云牌楼也象是积煞聚的地，看那个屋吞脊兽也似戾气邪的妖孽……整个北京城在这小小孩童中，赫然成了一片鬼气横溢之地。

大墙到了边拐个弯，奔西而去。捧灯一脚踏上衢，正要跟着大墙走势，忽听后一声炸雷般的吼叫：“开，别挡儿！”捧灯大惊之，本能地抛开豆浆、油条，匆忙往旁去，堪堪避过。原来是一辆大车横冲直撞地过他肩膀，漫不经心绝尘而去。捧灯转过，只见早全都到泥地里去了，气得指着渐行渐远的大车就破开骂。他看到车上颠几块石，就蹿过去一块块拣起来，朝着已经跑远的车后猛丢。

他丢得正起劲，忽然手臂被人住。抬看去，原来是老书吏的儿亮，抓着自己胳膊，一脸的惊慌，问：“小刘哥儿，你这是在啥？”

捧灯笑：“哟，你呀。今儿个不逢五、逢十，敢来溜达了？”亮陪笑说：“多亏您家大人相救。”捧灯笑过了，突然一拧双眉：“咱丢的正开心，汝因何而阻吾？”前半句大白话，后半句却又改了文儿。亮看看四无人，赶把他拉到衢旁边，小声说：“小刘哥儿，你胆儿也真大，连都司的料车也敢扔石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