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(4/5)

令将混元老祖暴尸在南门以儆效尤，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城门了，只是找到城门的大致位置，把尸首挂在一木杆上示众，因为此人来人往最为闹，可以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。古这一年多闹得凶，如今为首的挂在了南门，很多人家里的还没扫净就跑过来看，其中有尖的人看不对了，五大绑悬在的死人脸朝，脸上没有，双闭，额那条纵纹却一直张着，形如一只竖的怪，直勾勾盯住底看闹的老百姓，让人觉得心里直发，再加上伏天闷，尸臭传甚远，几乎可以把人呛死。

原以为混元老祖伏诛，一天云彩满散，不承想接来天津城中闹起了时疫，死了不少人。其实大过后，往往会有大疫，可那个年迷信的人太多，都说是混元老祖的积怨太，死后还要作祟。当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忙让抬埋队摘混元老祖的尸首，拿草席裹上，还没等扔到义地，就被李老用小车推走了。迄今为止，白骨塔的李老一共收去了九尸首。混元老祖、五斗圣姑、飞贼钻天豹、大白脸、狐狸童、说书的净街王、哭丧的石寡妇、喝破烂的狗熊、剃的十三刀，这一以妖法作的旁门左之辈，死了也就死了，总不能再毙一次，这就叫人死案销，尸首让李老收白骨塔也没什么，可是城隍庙的差，至今没抓到这九条魂！

5.

刘横顺对李老的举动一清二楚，虽然觉得古怪，却没由查问，收尸埋骨不犯王法，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呢？他只是在天津城缉拿队当差办案，却不能连死人都，况且查办古一案，多得李老暗中相助，也知这些走江湖的惯于装神鬼，便睁一只闭一只，不再多问了。

五月二十六一场大之后，刘横顺忙于行文报卷，也就是把案卷上呈官厅，不认字的可以述，由文书代笔。前后有九个了古的妖人折在刘横顺手上，不把来龙去脉说明白了不成。当然为了不找麻烦，他也清楚什么能写，什么不能写。全写完之后，再由缉拿队的大队费通亲自“”，无非给他自己抬、贴金，如何运筹帷幄、指挥若定，这本案卷足有一寸多厚，层层递上去，案就此完结。刘横顺了差，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办，五月二十五分龙会那天，他让人用纸棺材拜得生魂窍，多亏城隍庙的张瞎，将走差的拘票放在他上，他才得以生还，如今也该完璧归赵了。

理完手上的事务，刘横顺打缉拿队来没直接去城隍庙，为什么呢？见师叔不能俩胳膊拎俩爪——空着手去，说什么也得给师叔买好吃的，一早到鲜货行买了两蒲包果品，又在诚兴茶庄买了一斤上好的茶叶，这些东西拎在手里直奔南货铺，什么好吃买什么，熏对虾、醉螃蟹、腊、叉烧，再来上几盒南路心，和北方的不一样，样式致，东西也讲究。刘横顺买齐了吃的，又上广茂居买了两瓶玫瑰，这才拎上大包小裹直奔城隍庙，见过师父张瞎，磕拜谢已毕，将走差的拘票原样归还。当天中午，爷儿俩摆上小桌喝酒叙谈，张瞎讲起了走差这个行当：有差、有差，差抓人、差拿鬼，虽是相隔，其实都是一个意思。间抓不住人，官厅销不了案，间拿不到鬼，地府中也没个代。这个行当的人，必须行得端坐得正，没过亏心事。张瞎自打当上了走差的，可以说是尽心竭力，没从他手底放走过一个孤魂野鬼，但这一年多接连了岔，共有九条魂不知去向，这可不是小事，当年走差的二狗两放走了一个鬼，遭天打雷劈死在家中，他张瞎一丢就是九个，这可如何代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