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节(3/5)

那个人发，已经半醉了，大声教训另一个，说‘你这愚木，妇人便是要骗，你越骗，她们越心。你实诚，她们反倒嫌你呆蠢，没儿风儿’。我忙着回家，便没停脚——咦？不对！不是这里，还要往东一些！这棵歪柳树我最熟，每天挑了东西到这里都要歇一脚。昨晚我是过了这棵歪柳，往东走了一小段才见到那两个人。和这死的没连？”小五吓得忙闭住了嘴。

胡小喜听了，忙走到尸首旁，弯腰凑近闻了闻，唐浪儿上有些残余酒味，再抓起一只手一瞧，手指上油油的，散些甜香，似乎是烧鸭的味。他便让小五带他去昨晚那个地方，两人往东走了百余步，小五忽然叫：“是这里！看那酒坛！”

胡小喜朝岸边一瞧，草坡草丛里倒着只小酒坛，旁边有两只瓷碗。还散落着一些啃净的鸭骨。他忙跑去向程门板回复，程门板让他立即去查问这酒和鸭的来历。

离这里最近的是温家茶店，他家的烧鸭极有名。他便小跑着去了温家茶店，一问那个侍女雷珠娘，果然有这回事。说昨天傍晚天快黑时，桥对面霍家茶肆的面匠唐浪儿来买酒和烧鸭，他是独个儿的店，不过，店外似乎有个人在等他，那时店里客人正多，她也只瞧见一个背影，记不清了。唐浪儿没带盛酒的皿，要跟雷珠娘借。雷珠娘不敢答应，叫了店主温孝来。温孝认得唐浪儿，便把酒坛和两只碗借给了他……胡小喜将这些事都讲给了张用，张用听了，笑着不应声。

阿念却问：“凶手难是和他吃酒的另一个人？”

“你忘了那凶手是来报仇的？”犄角儿忙反驳，“唐九若认得凶手，逃都来不及。若是不认得，怎么会买酒跟他一起吃？这一起吃酒的应该是熟人朋友，难是解八八？可他们在那边吃的酒，唐浪儿却死在这里。或者是解八八先走了，或者见到凶手杀了唐浪儿，吓得逃回力夫店，结果还是被凶手追到了？”

胡小喜一听，忙问：“报仇？你们知凶手来由？”

张用在一旁笑着接过话，望着柳七说：“这位杨八兄弟认得唐浪儿，说有回吃醉了酒，大家各自嘘自家本事，唐浪儿讲起当年在家乡一桩秘事，他们九个同乡曾杀了一个富弟。”
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这样凶手就有些眉目了。那富弟既已被杀，凶手难是他的亲旧？”胡小喜忙问，“这位杨大哥，你还知些什么？”

张用又抢了过去：“我都已问过了，他只知这一些。其他再不清楚。”

胡小喜隐隐觉得张用在隐瞒什么，那个姓杨的人瞧着也有些可疑，却不好再多说。

张用从阿念手中要过灯笼，走到那草坡仔细照着查看，那片青草已经被压，一丛草叶上沾了许多暗红血迹。他瞅了一会儿，抬说：“去发现酒坛那里。”

胡小喜忙带着张用等人继续向东，来到那片草坡。那只酒坛和两只碗已经和唐浪儿尸一起搬到了霍家茶肆。草丛里只剩些鸭骨。张用挑着灯笼照了半天，似乎并没瞧什么。他又照向中，岸边凹来一个小湾，湾里浮积了许多枯叶、碎木、浮渣。河在这里略微一旋，随即又向游去。张用望着，不知在琢磨什么，呆了半晌，回问胡小喜：“唐浪儿嘴里的萝卜是什么样的？”

“是个红萝卜，应该是江南运过来的冬萝卜，而且洗过，极净。”

张用听了一笑：“好，这里看罢，咱们去南郊另两凶地！”

胡小喜已经累得要倒，张用却不不顾，提着灯笼，骑了驴就走，像去赴宴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