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节(3/5)

低，猛地看到红木雕方桌旁边的空地上，并排摆着两尸首，都蒙着白布。他一颤，随后僵住，再挪不动脚。

“您来认一认。”那府吏小声说着，走近那两尸首，蹲，先揭开了左边那上的白布。

郭沉不敢靠近，却又不愿那府吏多话多想，只得咬牙走了堂屋，忍着畏怕望了过去，是哥哥郭。面青灰，嘴微张着，脸有些扭曲，像是心里在恼恨，要骂人一般。

这神态郭沉再熟悉不过，哥哥脾不好，常骂人，要骂人之前，便是这副模样。然而，哥哥再骂不一个字了。

郭沉这才切实到，哥哥郭真的死了。心里猛然冲起一悲酸，睛随即发。他不愿在人前落泪，忙转开了。

哥哥脾不好，他也不是任人欺负的。从小到大，每回哥哥骂他，他虽骂不过，却会拗着脖梗儿狠瞪回去，一直瞪到哥哥再骂不。哥哥被他瞪得恼怒，总要挥起拳，作势要打他。他却从来不躲，反而迎上去，得哥哥退不是，只能狠狠甩一句“这辈再不想见你！”随后恼冲冲地走开。这场戏，他们兄弟两个从小到大不知演练过多少回，回回都是这么收场。

那个府吏随手盖起了哥哥脸上的灰布，郭沉忍不住又望了一，哥哥的脸仍凝在那个表上。一瞬间，他忽然想起，哥哥自幼就跟着父亲学武，脾又躁，常和人动拳斗武，随意一拳就能将他打翻在地。哥哥却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。自己之所以一直敢和哥哥瞪斗气，仗的便是哥哥的不忍心。快三十年了，他竟从来没想到过这一。

父亲过世早，哥哥自小便肩过父亲之责，教他武艺骑，一直护他、纵他，才养成了他这不肯示弱服输的。

想到这，他觉得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忽然碎了，是极贵重、极要命的东西，看不见，甚而觉不到，但这一碎，便永难复原。

他顿时颤抖起来，若不是有那府吏，他恐怕要立即叫来或哭起来。

“再看看这？”那个府吏小心说着，揭开了嫂嫂庄氏脸上的灰布。

他抑住颤抖，一望去，嫂嫂面青黄，神倒是和常日无别，抿着薄，一样冷傲傲的。只是从到额一大片血痕，已经发黑，大损了她生时的白净端庄。

他们兄弟自小虽然时常斗气，但真正反目，正是哥哥娶了这个妇人之后。郭沉那时虽已经募殿值，了御前亲兵，但一直跟着哥哥过活。这个嫂嫂似乎一开始便不喜郭沉，却又从来不明说。郭沉也有些看不惯她那冷傲样儿。两人极少言语，哥哥夹在中间，也是百般不顺意。他也曾想过搬去另住，但心里始终气不过，我是我哥哥的弟弟，我吃的住的，都是哥哥的，不能平白便宜了你。于是，他便是住了三年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