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节(3/4)

白痴！”

老狱警掏麻绳，将逃犯双手别到后腰，打了个死结捆住.逃犯站起来，比他了半。劳改犯要从事力劳动，但他的胳膊并未锻炼肌，形依然像黄豆芽。脸颊的血滴滴答答。老狱警抓了把雪，了逃犯的脸，以免血腥气引来更多的狼。他系风纪扣，用枪着逃犯后背，押解他往回走。白雪和月光彼此映，四周全是黑压压的森林，监狱和农场还很遥远。

余光瞟到逃犯的镜快鼻梁了，老狱警为他扶正镜，准确说他的编——“19077，吗要逃跑？”

“因为你睡了。”老狱警很想现在就毙了他，“逃就逃了，竟敢偷枪！”

“山上有狼，要是有一把枪在上，还可以防个什么的。”

“会用吗？”

“不知。但只要我手里有枪，就算你醒了，也不一定敢追上来。”

“要是今天我没睡着，你也想逃跑吗？”

年轻的逃犯了，说：“我怕狼。”

老狱警眯起双，布满皱纹的底，两目光如炬。他直勾勾地盯着逃犯，像回到冬至第二天早上的命案现场。

“那天晚上，在监牢里，大家都睡着的时候，亲看到狼吃人的，就是我。”

前年轻的逃犯，编号19077的越狱者，是那桩案唯一的目击证人。他害怕晚上睡在监狱里，会不知不觉被狼吃了。

“逃到山上就不会被狼吃掉吗？”

“我宁愿醒着的时候死，也不愿睡着以后，死得不明不白。”

“这里没有死得不明不白的人！”老狱警用枪了他后脑勺。

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久，迟迟不见监狱与农场的灯火。老狱警计算路程和时间，从潜营房到上山再到逮住逃犯，了不到一个钟。山又耗去差不多一样的时间，但前景却截然不同，枯的树丛越发密集。他们本能地顺着山坡往走，到底了却又得上坡，周而复始，永无止境。

“同志，我们是不是迷路了？”

老狱警环视一圈，将手电筒照得更远些，那是另一片无比陌生的山岭。没错，他们迷路了。唯一能确定的是仍在白茅岭。

耳突然被什么震了一，死寂的雪地，狼嚎四起。三个月来，每晚都会响起的狼嚎，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灵在彼此述说震耳聋的悄悄话。这声音的刺耳程度，完全超人类听觉所能承受的极限，只有临其境，才能理解何谓“鬼哭狼嚎”。

他命令逃犯原地别动，再将麻绳放绑在自己腰上，两人拴在一起。手电扫过四周每一寸空间，一对幽幽的绿灯——母狼的睛。灰，渐从雪地。它从未走远，跟在后，无声无息，耐心等候咬断两个男人咙的机会。

虽然穿着厚棉袄，臃得像团绿球，但老狱警还是眨间打开自动步枪保险，对准暗绿目光，扣扳机，三颗弹连发。枪声压倒了狼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