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节(3/4)

他了睛，才认这张脸，“张……张……小翠啊？”

“嘿！小石！”张小翠拍了拍他肩膀，亲切地叫他的小名。

王小石心里招呼了她妈一百遍，“小石”也是你叫的吗？谁跟你这么熟啊？

她是哥哥的前任。

张小翠哪知王大石已经死了，她兴奋地盯着前男友，却嗔怪他怎么不理不睬。

他们在三年前相识。她是个理发师，每月能挣三千多块，晚上闲着没事，就上网吧打游戏。在某大游戏里，她是见神杀神见杀的小龙女，有晚意外遇到尹志平，正当要失贞之际，杨过骑着大雕兄从天而降，在襄城外拯救了她，从此小龙女与杨过双宿双飞，亦把金庸的原著碎成了渣渣。连续几个月，小龙女跟过儿联手闯关，不但复兴了古墓派，灭了金法王全家，还捣了黑木崖的老窝，顺便扭转了东方不败的取向，最后为阿朱复仇手刃了卫斯理。

后来，“神雕侠侣”相约在网吧门见面。“过儿”原来是个壮的汉，“小龙女”虽然不是小笼包，但若送“于妈”的剧组，能演的角只能是路人或女尸。王大石并未隐瞒职业，直截了当说是工地上搬砖的。张小翠说起自己是理发师，还颇有些优越，并主动请王大石喝了一一杯香飘飘茶。她很意外对方竟是老乡，同在一个县，他是全真乡，她是终南镇，只隔着一条浅浅的河。那天晚上，王大石请她吃了麻辣，骑着自行车送她回理发店的宿舍。临别时，张小翠问，你不，上去坐坐吗？王大石居然脸红了，害羞地转就逃跑了。

那一年，房价还在“嗖嗖”地往上涨，建筑业依然如火如荼。王大石是个泥瓦匠，带着一群同乡的小工一起，最风光的日里，月收超过大多数白领。但他不钱，跟张小翠在一起的娱乐，除了打游戏以外，就是上电影院。有时候，他还会把弟弟带上，三个人一块儿逛街。虽然王小石最讨厌别人叫他小石，但哥哥总改不了。在王大石里，弟弟永远都是那个躲在他后、衣服打补丁的鼻涕包。张小翠对王小石也不错，还给他介绍过女朋友，也是理发店里的。刚刚认识的时候，王小石完全被对方迷住了，天天打电话发短信。结果没过两个月，那女孩在公安局扫黄中被逮住了，原来她还兼职在qq上视频友。那可把王小石给伤了。王小石就从没见过这么清纯的姑娘，见面第二天就说要跟人家去领证。王大石也被搞得很愤怒，张小翠辩解说理发店里人来人往，自然混了些不三不四的，大概是她相安全，没怎么被招惹过。张小翠哭哭啼啼向男朋友歉，答应节跟他回去见父母。

王大石这才变兴了，排队为她买了火车票。回乡那天，两人相隔城市两端，她提前拿好火车票，相约在候车室碰。那一晚，也是此刻的这班慢车，同样朔风飒飒的冬夜，整座城市灯火通明。王大石和弟弟以及老乡们，都蹲在候车大厅里排队等她。张小翠却迟迟没有现，打她手机也不通。火车要开了，才接到张小翠的电话。她哭着说，来火车站的公车上，钱包和手机一起被人偷了，里面装着火车票。快停止检票了，老乡们都看着王大石。他摇摇，在电话里安了女朋友几句，便跟大伙儿上了车。三天三夜后，回到老家过年。不到正月十五，他就提前回来了，却再也找不到张小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