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节(3/3)

把睛闭上，八路冲锋的时候，人群密匝匝的，不用瞄准，你闭着只放枪。”

后来八路军就开始冲锋了。枪声大作，像几万串鞭炮在一齐燃放。贵虽然耳朵被泥焊实了，但听着枪声还是比鞭炮响得多。他双手抱着，扎到地上，撅着发抖。后来八路军的冲锋被打去了，班来给大家补充弹，一看，贵的弹竟一颗也没打去。班大怒，解武装带就朝贵上。并说要报告连，临阵脱逃罪给毙了。银连忙求，说：“班，这是我兄弟，抓我们来的时候，家里就说他胆小，不能打仗，可是师会非要抓他。请你抬贵手，反正这一段阵地给我兄弟俩了，我们保证不让八路从我们这里突破就是了。”班就息了怒，说：“行，看在你的面上，饶了他。不过，这段儿阵地要是垮了，可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
八路军又开始攻的时候，银就光让贵趴在地上压弹，他自己光往外击。

后来，两个人就都死了。银是被弹中前额死的，贵是看见银前额的血后吓死的。

3天以后，李银的尸被家人在城西找到。他的左手上有个金钱痣，所以好认。找到时，他的以都被狗吃了，拉回家后，家里用了4升粱面，了一个给他安上。而李贵的尸却找不到，最后拉了一个面目全非、没了双臂的疑似尸回家。周三娥说这不是贵，贵的脖里了一个银佛爷，可是这个人没有。人们劝她说：“战壕里死人多得很，好的衣服鞋袜都叫要饭的剥走了，脖里的银佛爷哪能保得住？”就疑疑惑惑地把那尸埋到了哎哦庙旁的荒地里。然而，这没妨碍周三娥的悲哀和哭泣，她几次哭昏在那座坟上。

北战役以后，北地区就成了解放区。第二年（1948年）11月，周三娥收到了一封信，让她又哭了一场。不是伤心，是兴的。信是儿寄来的。贵没死！

母亲大人敬启：

儿自国民党反动派抓壮丁后，至今已一年零三个月矣！一年多来，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母亲。可是山远，儿又不认得字，所以不能问候母亲，不能告儿行踪，致使母亲为儿牵挂肚，寝不安。万望母亲原谅儿不孝之罪。

一年前，儿在北战役中，被解放军俘虏，遂参加了伟大的解放军。解放军知儿是被抓壮丁抓去的，待儿特别亲。教导员亲自教儿识字。儿现在已认识500多个字了。这封信就是儿自己写的，不过错别字太多，让教导员修改后才寄给您。

妈妈，解放军是一个温的大家。我到这个大家后，经过多次忆苦思甜，经过无数次的政治学习和阶级教育，儿的阶级觉悟已大大提。我现在已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小孩了，我是一个革命战士了，打仗时，同志们都说我很勇敢。哦，对了，妈妈，我已经参加过大小9次战斗了，亲手消灭了7个敌人，上级给儿记二等功。儿已不是从前那个看见放炮仗就捂耳朵的胆小鬼了，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一见血就倒的懦夫了。儿是一个愿为革命事业英勇献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了。

妈妈，儿现在正在某地休整待命，一场大仗上就要开始了，儿为革命立功的机会就要到了。妈妈，请您等着儿立功的好消息吧！

哦，对了，妈妈，银在北战役时已经死了，不知他家里知否。若不知，对他们说别让等了，童养媳也让人家改嫁吧。唉！他是为国民党反动派战死的，多不值啊！

望妈妈保重，等全中国彻底解放后，儿再回来孝敬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