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(4/5)

红黄二门各一人，分赴河南、陕西两个文大省。哪一门能拿重镇，哪一门的人来掌门——这就是当时古董界盛传一时的‘豫陕之约’。没想到的是，红字门和黄字门都没动老一辈，不约而同地派两个年轻人。红字门的是刘一鸣，黄字门的则叫黄克武，都是不世的天才。经过抓阄，刘去西安，黄来我们郑州。”

听到这俩人名，我一，心想这小到底什么来历，真的只是刚毕业的小记者吗？这些事别说我，估计烟烟都没听过。我开问：“怎么不是刘一鸣来郑州？”

“哎呀，我这还没说完呢。”钟华对我打断他的话很不满。他说起这些掌故，就和小女生谈起港台明星一样，两放光。我听到熟悉的人名从一个愣青嘴里说来，觉还真奇妙的。

“那时候抗战刚结束，古董在河南民间散落极多，市场非常混。黄克武这个人，嫉恶如仇，手段苛烈，上还带着功夫。他到了河南以后，有心快刀斩麻，一气接连挑了好几家有名的铺，寻回了五六件文，声威大震。河南古玩界的人非常张，七家古董大铺的掌柜联手在郑州最有名的饭庄豫顺楼办了个赏珍会，请黄克武席，意图钳制他的滔天气焰。”

我悠然神往，回想黄老爷当年的风采。原来黄克武从那时候开始，就是一胆气。这人不懂怀柔之，横无前，难怪郑州古董界要反弹了。只是不知这个赏珍会到底是个什么来历，怎么能遏制住黄克武？

钟华看了我的疑问，挠挠：“我不是很懂古董啦。不过听家里老人说，这赏珍会也叫斗珍会，是河南地界的传统。我猜啊，可能是双方以自己的收藏为筹码，考较彼此的鉴别功力。斗法很多，什么隔板猜枚、白鹤献寿、灵猿攀枝、百步穿杨。玩这个，光、家、手段、胆识，少一样都不行。一不留神，可能一就把命都给赔去。”

我“嗯”了一声。这个赏珍会，想必和北京这边的斗差不多，只不过难度更大，赌注更。从前玩古董的都是文人雅士，不会把鉴古搞得跟武夫决斗似的。到了民国世，人见血见多了，举世都是戾气，才有了这些好勇斗狠的规矩。那些白鹤献寿、隔板猜枚的样，应该是鉴宝时的限定条件。

“黄克武一个人独抗七家商铺，可真是赵龙单骑闯曹营啊！”我啧啧称赞。

钟华也是一脸神往：“孤胆英雄，单刀赴会。这等豪气，至今想起来还是叫人血沸腾！”

“那么这场赏珍会上发生了什么？”

钟华遗憾神：“那天晚上在豫顺楼赏珍会的细节，我不知。当时连豫顺楼的掌柜都被赶到了楼，谁也不许上去。我只知一开始黄克武大占上风，连破十宝。七家大商铺的掌柜抵挡不住，连夜从开封请来一位绰号的人，上了三楼，与黄克武斗了一刀山火海。”

我不知“刀山火海”是个什么斗法，但光听这名字就是凶险非常。

钟华：“发生了什么，谁也不知。总之……据说这位人以绝大代价，终于住了黄克武。黄克武之前话说得太满，只得黯然了豫顺楼，连夜返回北平。而刘一鸣那时早已收复陕西群雄，在五脉恭候大驾。这掌门之位，自然就落到了红字门手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