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(4/5)

据，结尾特意留了我的名字。

虽然我们许家是专研金石的白字门，去质疑《清明上河图》有狗拿耗，但这只是古董界的规则，老百姓搞不清楚这些东西。对他们来说，古董专家就是什么古董都懂的专家。我之前因为佛案了小名，如今亮许家招牌，可以增加公信力。

我勾完“愿”字的最后一笔，把钢笔搁，整个人于一兴奋状态。在橙黄台灯的照，这些稿纸泛起一片枯黄颜，好像已然历经了千年。几年之前，我也是这样坐在四悔斋里，着同样一盏台灯，为我父母写平反材料。那件事，同样与老朝奉有着莫大的关系。我许家与这一人羁绊太，我爷爷、我父亲，再算上我这半辈，已经是两代半的孽缘，如丝缠麻，纠结不堪。

“爷爷，爹，希望我这一刀，能把咱们许家这团宿命斩断。”

我望着窗外，低声喃喃说，仿佛等着他们给我鼓励或者关怀，哪怕一暗示也好，窗外却始终寂静无声。我自嘲地笑了笑，收起不切实际的希冀，起把稿纸订好搁到屉里，这才上床。

我枕着海绵枕，看着天板，四肢疲惫不堪，神却无比亢奋。辗转反侧了大半宿，我迷迷糊糊就是睡不着，满脑都是老朝奉和我们许家的事。一会儿是我的一家人互相搀扶着渐行渐远，一会儿是明堂大火，我爷爷许一城和一个面容陌生的男殊死搏斗。忽然老朝奉从天而降，哈哈大笑说我早识破了你的伎俩，惊得我一从床上坐起来，浑都被汗溻透。

这会儿大概是凌晨三多，我醒了才发觉浑的，咙疼得厉害，胃痉挛，床单竟然被汗洇一个人形。我又好气，又好笑，在成济村我又是钻墓土又是河，一事没有；回到北京只去了一趟图书馆的院，喝了他半杯橘，居然就病了。

看就差临门一脚了，在这个节骨可不能倒。我赶挣扎着爬起来，找了几片胃药吞去，然后从柜里翻一床棉被，打算用土法治疗——捂汗！然后我打开电视机，想转移一注意力。可是大半夜的一个台都没有，我把电视一关，正准备重新上床，忽然之间，听到四悔斋外传来“哐当”一声。

此时正是夜人静，这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。我心中一惊，难老朝奉知我要揭发他的大秘密，打算派刺客来掉我？我连忙把被搁，随手抄起柄扫帚。是百兵之首，我虽没练过五郎八卦，但一些基本招式都还是会的。

我忍着不适推门去，四周漆黑一片，似乎没人。我再往外走了几步，脚“哗啦”一声踢到什么东西，低一看，不禁哑然失笑。

脚边倒着的是一件卧虎陶，形状跟猫差不多大小，背上有提梁，脖昂起，虎嘴张成一个上翘的圆，里是空的。这东西在古董玩家里叫虎，给男人晚上撒用的，虎通壶，说白了就是夜壶。这玩意儿是民国货，值不了多少钱。但这大半夜的，谁吃饱了撑的在我家门扔个夜壶？叫人起夜也没这么奢侈的法吧？我蹲去把虎拎起来晃了晃，里没，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扔在我家门，好似是天外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