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章 风起(6/6)

，不知说了些什么，早已全麻的老皇竟然立时睁大了睛，角涎，费力地向他抬起一只手来。

“父皇放心，苏先生是国士之才，不仅通晓朝政谋断，更擅征战杀伐。此次有蒙卿与他，势可定，从此我大梁北境，自可重得安固。”站在一旁的萧景琰字字清晰地说着，眸中似有凛冽之气。

梁帝的手终于颓然落，歪斜的嘴颤抖着，发呜呜之声。曾经的无上威权，如今只剩虚泛的礼节，当亲贵重臣们随着萧景琰离开之后，他也只听得见自己重的呼声，在这幽寒冷、不再被人关注的中回。

第二天，两路援兵的级将领们便拜别了帝阙，束甲征。如同当年默默看着梅苏京时一样，金陵帝都的巍峨城门，此刻也默默地看着他离去。到来时素颜白衣，机诡满腹，离去时遥望狼烟，跃扬鞭。两年的翻云覆雨，似已换了江山，唯一不变的是一颗赤之心，永生不死。

初冬的风过梅苏乌黑的鬃角，将他后的玉披风卷得烈烈作响。乌骓骏，银衣薄甲，中畅快淋漓的觉还是那么熟悉，如同印在骨髓中一般，之不去。

放十万男儿，奔腾如虎，环顾将挚友，倾心相持。当年梅岭寒雪中所失去的那个世界，似乎又隐隐回到了面前。烟尘中，梅苏的边了一抹飞扬明亮的笑容，不再回眸帝京，而是拨转，动已是四蹄如飞的坐骑，毅然决然地奔向了他所选择的未来，也是他所选择的结局。

尾声

大梁元佑六年冬末，北燕三战不利，退回本国，大渝折兵六万，上表纳币请和，失守各州光复，赦令安抚百姓。蒙挚所与尚军败合并，重新整编，改名为林军，驻守北境防线。在这次战事中，许多年轻的军官脱颖而，成为可以大力栽培的后备人才。萧景琰、言豫津也皆获军功，只是前者因世之故，辞赏未受。

对于百姓、朝臣和皇室而言，这是一场完整的胜局，虏已退，边防稳固，朝堂上政务军务的改良快速推着，各州府曾被摧毁的家园也在慢慢重建。大多数欣鼓舞的人们在一片庆贺的气氛中，似乎已经忽略了那些应该哀悼的损失。

但萧景琰没有忘记，他在东的一间素室中夙夜不眠地抄写本次战事中那些亡者的名字，从最低阶的士兵开始抄起，笔笔认真。可是每每写到最后一个名字时，他却总会丢笔伏案大哭，悲恸难以自抑，连已怀有的太妃，都无法从旁劝止。

元佑七年夏，聂铎从东海归来述职。但他与霓凰的婚事，萧景琰总是不肯答应，直到有一天，羽带来了梅苏所写的一封信，他才默默首肯。婚后霓凰将南境军给了已日趋成熟的穆青，随同聂铎叩别林氏宗祠，一起去了东境驻守海防。

元佑七年秋，太妃产一名男婴。三日后，梁帝驾崩。守满一月孝期，萧景琰正式登基，奉生母静贵妃为太后，立太妃柳氏为皇后。

生果然被萧景琰收为义，指派名师宿儒，悉心教导。由于他生聪颖，刚中不失乖巧，萧景琰对他十分，故而他虽无亲王之份，却也时常可以禁，去向太后和皇后请安。

寿的湛依然挂着六都总的衔，只是现在太后已恩准他养老，可以在中自在度日，不须再受人使役。湛十分喜那个玉雪可的小皇，常去皇后中看他，每次生抱小皇在室外玩耍时，他都要持守在旁边。

“公公，你要不要抱抱他？”看着这满白发的老者在旁边守护的样，生有时会这样笑着问他，但每次湛都躬着摇，颤巍巍地说：“这是天将来的主，老不敢抱……”